点亮职校生希望 协作者手记:往前一步的学生,“笨重”坚守的学堂
来源网站:mp.weixin.qq.com
作者:HOPE学堂
主题分类:
内容类型:
关键词:职校生, 戏剧工作坊, 同学, 学堂, 协作者, 服务, 剧社
涉及行业:
涉及职业:青年学生/职校/实习生
地点: 广东省
相关议题:职业教育
- HOPE学堂参与腾讯99公益日筹款活动,为职校生带来希望。
- 职校学生与剧场协作者合作演出戏剧《影子》。
- 剧社成立后,同学们通过表演找回自信和建立互信关系。
- 演出背后的讨论和交流成为演出的重要组成部分。
- 演出结束后,一些同学面临现实的困境,但仍努力在公益领域发展。
以上摘要由系统自动生成,仅供参考,若要使用需对照原文确认。
HOPE学堂【点亮职校生希望】项目将参与今年“腾讯99公益日”筹款活动。9月7日-9日上午10:00开始,腾讯公益平台会有配捐,即公众每捐一笔1元及以上的善款,腾讯将为这一项目随机再捐一笔。这是HOPE学堂筹款的重要时机!
如果你喜欢职校生戏剧《影子》(2023),如果你期待与同学们在剧场相见,欢迎收藏本文,或保存以下二维码对应的筹款项目页面,在9月7日-9日上午10:00,进入页面捐款支持我们继续这项工作。感谢每一位关注职业教育的伙伴与我们并肩同行!
2023年7月14日、15日、16日、20日、21日、22日,《影子》(2023)由职校学生与剧场协作者在广州与深圳一共公演6场,共有500余名观众现场观演。本文是长期与同学们相处陪伴,在剧社的形成、运营、推动、集训演出过程中付出许多的协作者的手记。
欢迎看过演出,或者感兴趣的伙伴在公众号后台留言或者添加小助手草莓微信(hopecaomei)交流讨论。
2021年,第一次通过报道和播客了解学堂,那时最大的好奇是「TA们做了什么能让人有可见的成长?」
当我以协作者的身份参与播客、戏剧和职涯项目后,同学们的模样变得具体、复杂。
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早期服务的同学们直到现在依然跟学堂保持着联系,为什么TA们形容这里是「第二个家」、「不会抛弃我的地方」。
一位同为协作者的社工在读学生说「学堂在做真正的社工工作」,我感到也是在做「真正的教育工作」。它不仅是做个案、策划开展活动、传授知识技能,更是一个人交付着自己的「精神底子」滋养另一个人。
演出背后
去年戏剧线上演出结束后的打火锅聚餐时,第一次听到「影子」计划成立剧社,大家笑着闹着,甚至有些尴尬,总之看上去都没那么当真。一两个月后,即便说着「难搞」,同学们投票取名字,认领工作,宣传招新,讨论确立公约,「影子」进入了新阶段。
剧社交给同学们后,除了工作坊协作,学堂也「盯着」同学们的工作进度、状态和关系。我也逐渐意识到,「影子」并不只为了表演,更是支持同学们坦率表达自我、互相倾听,进而找回对构建安全互信关系可能性的信心。
每周的戏剧工作坊里,从游戏到表演训练,每一步似乎都为了构建安全的表达环境。剧社例会、日常生活里,对话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于是,越来越多同学尝试带游戏,新成员也慢慢敞开自己。
集训开始前的最后一两场工作坊中,在游戏和讲述中明确感受到信任生发出来了,而它也映射到我身上。一次游戏中,当我闭着眼往下倒时,的确相信无论往哪个方向倒一定会有人接住我,那可能也是我玩得最放松的一次。
我们也讨论过不少跟表演本身无关的话题。一次小组线上会议,借由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想了解同学们对阶层、城市居住空间和未来生活的想法。还记得一位同学提到「摄像头后一直有人,不知道尴尬的是我还是观看的人」(去年线上参与时TA在家里客厅,偶尔的确能看到旁人走动)。
机械类专业在读的TA想转学工业设计,但同时感叹「不是这种家庭能玩得起的」。谈到「替代方案」时,TA说「要么一贫如洗,要么理想空间,难以妥协」。上一次闲聊了解到TA在上工业设计的课程。
回到演出,在集训前我们对「剧本」几乎可以说没有预设和准备,但实际上也是这些看似无关的话题讨论和日常交流融入到了每个人的演出中。还记得集训前期,加闵在整理剧本素材时听到一位同学在放校歌视频,突然叫住TA,边笑边说「这有点意思,要不把你们的校训也都找来吧」。
就是看似无关的相处里积累出的细节,慢慢形成了演出的最终呈现。而且,实际上几乎每天加闵都在调整剧本,即便到了剧场演出的那几天也是如此。虽然这意味着同学们和加闵时常会超时排练,甚至是到深夜(真的很辛苦),但这可能也是我即便连看几场也有所期待的原因之一吧。
在剧社内外,看见TA们
TA们是都具备职校生身份,但其实又很不同,或者说每位同学自身也呈现了太多切面。
往前一步
招新时有道「面试题」是关于对剧社的期待,记得一位同学说希望探索更多样的表达方式。后来知道了TA的过往经历和情绪处理上的困境,我更加理解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剧场里,看到TA一遍遍用言语和肢体动作表达着自己,我感受到了TA的勇敢和剧社的场域带来的安全感。
我感动于说想要当女兵的那位同学的讲述,记得排练时她谈起因为眼睛要动手术可能影响这个目标的实现所以不愿意说出来,但最后的演出中她说了,还踢起了正步。或许她依然是头几眼看上去像「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她也第一个拿着演出海报四处找大家签名留念,深圳场一位协作者没到场她也念叨着。
对老师发飙时的「台词」滚瓜烂熟到每场演出都能临场发挥有所不同的同学其实就这样被骂过,嬉戏怒骂间TA在消解这些标签和评价。TA的「小丑笑声」令我头皮发麻,但后来知道因为担心「吓人」在最初的一两场演出中TA取消了这个设计。好在后续的演出保留了,实在是点睛的华彩之笔。
螺丝不拧紧,可以吗?
一些同学毕业了,剧场的聚光灯暗下来后,TA们大概最先感知到「现实」的冷峻。
演出时倒躺在椅背上说「我很好奇你们怎么看我」的同学「躺平」了。我建议TA边工作边学戏剧,TA大笑着说「一次培训就好几千块了」、「一周打螺丝六天,剩下那一天谁还去干其他活呀?」。话是那么说,TA也在公益机构带领了戏剧工作坊,参与一些活动协作工作,朋友圈里时不时发着参与戏剧分享的「小广告」,但都没钱赚。
说自己的状态不适合服务别人,劝我「别干公益」的同学加入了一家服务流动儿童的非营利组织。调侃「养活不了自己就得提桶了」,又学习着如何带适合儿童的活动。
TA们原本还想做个青年空间,自存提到跟TA们一块租个房,共同开展这个项目。但现在TA们和自存都散落在离市区大约2小时、转车至少两三趟的不同位置。
谈到未来,TA们常用的词是「苟着」。最近说就要去干日结挣钱了,我不知如何回应。
「失踪」的「非正式」服务时间
线下接触学堂半年来,发现项目外跟同学们一起打火锅、做饭、闲聊、共读等「非正式」服务时间经常成为信任加深、成长发生的契机,但如此高强度的情感投入和陪伴却无法在纸面上找到存在的踪迹。
我经常听到自存在跟同学们一起吃饭时关心着各类「鸡毛蒜皮」之事,比如,最近睡在哪里,吃得怎么样。宵夜的插科打诨里,TA们也曾讨论过关于如何做活动协作,他很擅长一步步把问题引导到更具体的方向,再以这些问题为底子帮同学们更接近「真实」。过程中,他不直接给出「答案」,就邀请你思考。可能是因为这样,早期的同学才至今都愿意来跟他聊近况讲困惑,也邀请他参与家人或其他亲密关系的一些饭局。
引导和倾听外,学堂的每位社工也在交付着自己(程度可能有所不同)。每次活动无论啥时候结束基本上都会及时复盘,因为担心对同学们的观察会淡忘。
在社工们的细节描述中我经常默默感叹原来亲密关系外还能得到那么高程度的关注和理解。在各种场合的交流里,TA们通常在鼓励引导同学们发言外率真地表达自我,哪怕有时这会带来冲突,而冲突好像就又变成一次可以跟同学们讨论、面对问题的机会。
作为协作者,我被「服务」了
当试图描述这些「失踪」的服务时间时,发现可能只有从自身的感受出发才更具体、真实可感,所以也想说说我被「服务」的时刻吧。
接触学堂前,我老觉得自己「过度敏感」。有时哪怕沟通很多遍,依然觉得一些想法和情绪情感没有被理解,所以慢慢习惯了更多「靠自己」。来这儿后,我发现这群人敏锐得「恐怖」,而且TA们好像总知道什么时候用一种什么方式来把话说开说透是合适的。
工作上,关注同学们的需求外,TA们经常来了解协作者对协作的期待和体验。「影子」成为剧社后,就对协作者的协作方式和细节讨论、修改过几次。
链接常常也在工作外变得更紧密。来广州早期,就在子津家住了一段时间。一直比较疏离的我时不时战战兢兢,试图维持一种不过多麻烦她的距离。直到我遇到了一些难题,甚至在还没提起时,她就先后在家和学堂都试图了解我的状态,问我是否有困惑,并表示可以跟她聊。
当我在陈述时不自觉地透露的都是解决问题视角,担心着会不会伤到相关其他人时,她问「那你呢?你也难受吧」。后来也不时来问我事情的进展。有一次在我说完当下的情况后,她低头沉默了一阵,说「我只是很难想象你一个人扛了多少事情」。
记得头一两次戏剧工作坊,我尤其不自在,不知道怎么在协作和参与之间找到自己的位置。梓雪招呼我站在她旁边,笑着看着我,叫我「真丽姐姐」(这是很多同学们对学堂社工的称呼),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松弛了点。玩对视憋笑游戏时,看着她认真憋笑的眼神,一下没忍住笑喷出来,感觉可能溅了她一脸,在我觉得太尴尬的时候却没发现她有任何一点不悦,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
跟梓雪的深度对话时常发生在安静的小酒馆里,很容易发现她时常要刷手机,后来才知道基本都在回复同学们。可她也不是永动机,有时她会在周围都是人的休息时间里沉默很久,后来我才明白是累得说不动话了。
在一次复盘会就要讨论如何调动同学们积极性的休息间隙,她突然走进了房间。在另一间房的子津似乎也感觉到什么,没多久走出来问询,后来拿着一些纸走了进去。事情过去一阵后,我问她当时是不是太累了,她沉默了会儿,说「最近工作上遇到的事情太难了,担心自己是不是没做好」。
跟其他几位社工工作交往少些,但我依然得到了不少支持和启发。扶雨其实经常能提出很多想法,但读书会上她更关注其他人,好像只要你有个要开口的姿势她就能立马把握住,鼓励你把话说出来。我也喜欢跟她讨论对项目的观察和困惑,有时候我提的问题很「大」,她常能以例子来具体化我的问题和观点。
听过几位学堂早期服务的同学说在这些日常生活细节里收获的成长最多,这跟我的体验也是一致的。而从工作投入来说,它又是隐形的。
前几天的直播分享会上,我问过学堂是否考虑做更方便量化和筹资的项目。扶雨提到学堂所有项目的设置目前首要考虑的依然是回应同学们的需求,也能感觉到学堂对深度的个案服务有所坚持。
写到这儿了,我也更明确当时是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只是,我依然在意,在这些无法量化的服务时间背后有太多情感和热情在「消耗」着,TA们又何以安放自己呢?会「耗竭」么?
在我的理解中,从事社会工作大概与「理想」脱不了干系,但它也是一份工作。无论是学堂的社工们,还是上面提到的刚加入NGO的同学,还是更多在用心做事的公益人们,我时不时担心TA们「撑不住」,尤其是当TA们选择了以一种更难被看见的「笨重」方式独自坚守时。
作者:真丽
排版:热带鱼
审校:绿眼魔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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